Disclaimer:文中任何人物、事件都不指向真实中的存在。
Warning:OOC maybe. 你可以只当成一个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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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orton刚开始说话的时候,Sun并没有留意他具体说的内容。
他在盯着Park的背影。Park正在整理着自己的物品,有条不紊,看上去全神贯注。
但Sun知道他没有看上去的那样精神集中。
Park是那么敏感的人,Sun清楚。上次在London,所有赛事结束之后他们又见了面,相互交换了礼物。闲聊的时候Park跟Sun说,你昨天都不过来跟我打个招呼呀?
Sun一头雾水,什么时候?
Park露齿而笑,在餐厅的时候。
Sun仰头想了一会儿,才记起昨天在餐厅里排队,Park在他前面隔着几个人的地方。Sun看他戴着耳机就没上去搭话。
“你居然知道我在?”Sun有点吃惊。
“你老盯着我看。”Park笑了笑,不知道是在陈述事实还是在埋怨。
4年后的更衣室里,Park看上去完全符合一个参与了多届奥运的名将身份,拥有老手应有的一切淡定。他跟新人们礼貌地打着招呼,熟练地圈出一个自己的角落,从容地整理收拾。
他收东西的样子也很好看。Sun想。他大概还有点强迫症,Sun观察了他这么多年,发现他一定要规规矩矩把所有东西收拾出某个样子,整整齐齐地放好。Sun觉得这个习惯超级棒。
虽然Sun自己并不会这么做。
Park微微俯身,把耳机拉出来,抬手抚了一把耳侧的碎发。
Sun觉得Park已经知道自己在盯着他看了。
Sun爱盯着Park看,这早就不是秘密。一开始他喜欢偷偷干,待Park转身过来之前及时移开目光。后来Park跟他说,你老盯着我看。Sun从那一刻开始决定,再也没有必要刻意掩饰自己。想看,就大大方方地看。
反正他也享受。Sun嘴角轻轻上扬了个角度。
Sun知道Park喜欢被别人关注。无论嘴上表达过多少次不好意思,有吗,哦我不清楚,好像真的是这样呢,等等等等,全都是烟雾弹。
Park就是喜欢被人看。
Sun觉得Park在私下很多小动作就是故意这么做的。故意偏头,故意这样笑,故意这样看人,故意这个角度侧身……
身上的香味儿也是故意的。
撩人的浓郁。
香水就是Park的标志。这些年来他换过很多味道,不论哪个,对于Sun来说都有强烈的冲击力。Sun闭眼,深深地吸一口气,香味浸透鼻腔里每一个细胞,Sun觉得Park的味道在试图侵占自己的意识。
真是一匹披着漂亮皮毛的狼。
Sun静静坐在更衣室里,被Park的味道笼罩着,向Park投去热烈的眼光。
什么语言,不需要语言,这就是他们的交流方式。
Horton说完话之后,几个年轻选手一起窃笑。Sun看着Park顿了一顿,回首向自己看来。
怎么了?
Sun的眼神在Park脸上游移,耳中慢慢开始回放Horton的最后一句话。
他在说drug cheat。
Sun花了点时间去想那句话的含义,看着此时Park的脸色变得相当晦暗。
Park被言语攻击了。Sun想。不对,我们俩都被言语攻击了。
句子的意义进入脑海中的时候,Sun感觉不屑。
但是Park受挫的表情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Park是个很会掩饰情绪的人,你必须十分注意地盯着他看,才能观察到一闪而过的情绪。
Sun清楚地看到Park咬了咬唇,拉上包包的拉链,扭头走开。
Park不高兴了。
Sun慢慢转头看向Horton一伙,抬了抬眉毛。
决赛的时候只剩Sun一个人面对着一堆心思叵测的年轻选手。Sun没跟他们说话,他们也不理Sun。他们围在一个角落里小声说大声笑。Sun一个人坐在准备室的另一端,戴着大耳机。
其实Sun根本不在意他们。
Sun并不熟悉这群选手,也跟他们没有什么交集。Sun尝试过对其中几个之前几年交过手的年轻选手友善地打招呼,收到了客气中多少有点疏离的回应。
But you know what, I don't give you a damn.
Sun想,如果你们乐意跟我互动一下,打个招呼说句话,我们也可以做个朋友。
我既不缺仰慕者也不缺关系不错的同行,人情的事本来就是有来有往。你都不喜欢我,我干嘛喜欢你。
再说,你有什么实绩,有什么底气在我面前耀武扬威。
Sun木着脸,严肃地戴着耳机,不时松动着身上的肌肉。
骂我没什么问题,那是你的自由。反正我又不care你。
不过在我面前,连带着Park也骂就不太好了,熊孩子们。
Sun一边想着,紧了紧腮部的肌肉。
比赛结束后的新闻发布会上,Sun莫名地提起了根本没有出现在决赛的Park。在场没有人明白他怎么突然想起这个。
因为Sun觉得只有Park才值当自己的好对手。强的对手很多,好的对手可遇不可求。他知道有些年轻选手很强,但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。Sun不认可他们。
那些400米当200米游的,那些不讲策略的,那些闷头乱来的,那些没有RP的。
他们在破坏这个项目的艺术性。
Sun承认自己的想法有点天真,但他心里对于最好,有着清晰的定义。
第二天热完身之后,Sun遇到了Park。
对方看了看自己,仿佛有点欲言又止。
Sun毫不犹豫地把对方拉到一边,以迫切的眼神打量着对方。
Park叹了口气,说,你绷得太紧了,你知道我在说什么。不要想别的,专注一些。
Sun微微俯下背,看进Park的眼睛:
我是为了我们俩。
Park低头:没有必要这样,真的。
Sun看着Park的头顶,闻到Park身上隐隐传来的须后水香味。
我自己无所谓,我不喜欢别人说你。
只是这样而已。和Park的眼神交缠了片刻后,Sun又补了一句。
不说了,好好准备比赛吧。Park扭头欲走。
你要相信。Sun伸手拉住Park的袖子,再次把人转过来。
被Sun注视得开始感到不自在的Park只好抬手碰碰Sun的脸侧,好啦好啦,Park语带安慰地说。
你说好了,那就好了。Sun加深了嘴角的笑意。
然后,Park与他并肩走回更衣室。一路无言。
Sun忽然觉得空气都轻松了。
Sun经历过很多事情,抵受过无数骂声,早已不会为冲着自己而来的指责过分苦恼。
但Park不一样。Sun想,他不该遭受这些。
Sun没有证据证明任何事情,他只是从心里觉得,事情不应该如此,Park不应该被千夫所指。
他心中骄傲帅气又强大优秀的Park,可以输给自己,应该输给自己,但是——什么时候也轮不到别人,横加指责。他们没有资格。
伦敦奥运的时候,由于两国媒体大肆挑拨,连Sun自己也一度误会Park,以为他说出了狂妄的话。幸亏很快就被了解内情的人澄清。
然而那时候,Sun自己的贴吧里聚集了一群被媒体造谣煽动得心情激愤的粉丝,恨不得粉碎Park而后快。贴吧里充斥着各种攻击Park的下限言论。
某次Sun随便路过逛了逛,着实为这些言论吃了一大惊。
他找来吧主,扔下一句话:
让那些说Park不好的人给我闭嘴。
于是世界安静了。
Sun的想法从来都不复杂。
It's you I care for; no others.
——The End——